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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五岳独尊 于 2014-4-16 17:09 编辑
外婆的菜田 外婆有一块不大的菜田，它坐落在姨夫的厂里，那是外婆不辞辛劳开荒而来的。从墙根到河畔都是外婆种的菜，放眼望去，一片绿油油的，好不生机勃勃！外婆总是闲不住地打理着属于她的“菜园子”，从来不觉得厌倦。
外婆的园子是热闹的，外婆每天忙碌的身影也成了菜园的一道风景。
犹记得去年“五一”回去的情景。风包裹着骄阳的热情，把它塞满每一处角落，空旷的大地上到处能嗅到阳光毒辣的味道。矮小的树木成不了阴凉，耷拉着脑袋，无力地躲避着，却还是躲不过头皮要被灼焦的滋味。
一顶草帽，一只大竹篮，一把快镰刀，外婆才不在乎这烈日的嘲笑。她匆匆钻进园子的怀抱，我看见外婆淹没在庄稼之浪中。我向园子奔去，脚下只有一条没长草的小路——这可是外婆天天踩出来的呀！道旁的小麦欢快地扭着腰，沉甸甸的脑袋着实举不动而低垂下来。扁豆藤噌噌爬上架，挂得老高，垂下一条尾巴呼呼晃悠。青菜挤着嚷着，宽大的叶子水灵灵的，特别养眼。我一蹦一跳地向前走，终于看见了外婆，一个很小的身影，头上的草帽在一上一下地浮动着。
热浪吞没了我，好不容易走近外婆，才看见她在除草松土呢。弓箭步稳稳地扎在土地里，弯着背部，手中握着年代久远的锄头，有力地掘土。外婆的样子多么像小麦啊，低头做着事。那枯糙的老手有些发暗，但有节奏地握着看似沉重的锄头。帽檐遮住大半张脸，但我还是能看见那滚落的汗珠。在风中飞扬的衣角像扁豆藤一样晃悠，啪啦啪啦地响着。我在田野里一动不动坐得都快睡着了，外婆才除好草。她继而一言不发地走向青菜田，又不知打哪来的长瓢，从湖中舀上满满一瓢，均匀地洒向青菜，青翠欲滴的菜叶上挂着一粒粒水珠。我好奇地夺过长瓢，学着外婆一样舀了一瓢水，却发现拿不动了，我倾了半瓢水才磕磕绊绊地拿起来，卯足劲一泼，“哗”的一声，水打得菜叶乱颤。外婆心疼地嗔怪我：“啊呀，我的菜！给水冲倒了，看你干的坏事！”
外婆侍弄好青菜才挑拣又大又嫩的蔬菜，用镰刀割下，一把一把地放进竹篮里，锋利的刀刃在外婆的手里少了几分嚣张的气焰。她在风中蹲了许久，像青菜一样不受风的干扰。
外婆多么喜欢她的菜园子，多么喜欢她侍弄的庄稼！她的身影已经和庄稼融为一体啦！
如今，老家面临着拆迁。今年的清明节是最后一次回去扫墓了，空气中似乎掺合着些许伤感。外婆总是凝望着身边绿油油的麦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庄稼们诉说着：“哎，都要拆了，这些田地都不能种了啊！多可惜啊！中了一辈子的田，如今连田也没有了，唉……”一句轻轻淡淡的哀叹，让那无声的土地陡增了几分忧伤。外婆眼里水汪汪的，半是留恋，半是惋惜地用目光抚慰着每一株庄稼。看到麦田里的几棵杂草，外婆弯下腰，用心地拔了起来，那神情仿佛是在呵护自己的婴儿一般。
回城时，外婆又给我们装了几包蔬菜，妈妈一再推辞，外婆还是大包小包地塞进了车里，转头对我说：“趁现在田里有菜多吃点，五一节时说不定都拆掉了，可惜呕……”
那个夜里，我梦见了外婆在一片无边的菜园里挥洒着自己的汗水，和庄稼们私语着，脸上幸福的笑容像花儿一样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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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5 10: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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