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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歌子 于 2011-4-23 10:09 编辑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走了也好。天堂里应该不会再有痛。 我身边离开我的第一个人,是我的同桌。那时,我还在南京读书。1994年12月底。20岁。像还没来得及开放的花朵。遭遇车祸,和自己的妈妈惨死他乡。第一次经历死亡,未送花圈未去吊唁,但在午夜时分,起身将写好的信装进封面写着“天堂”信封里烧了给她。火光中,我看见四周全是她的面容,只觉欣慰,没有一丝害怕。 第二个离开我的人,是我的外公。很多人说肺癌晚期会很痛很痛。可外公没有。他只是常常喘不过气来,需要儿女们为他按揉胸口。因为知道自己的儿女没有这么多钱,外公没有要求手术,甚至没有要求进一步治疗。最后,他几乎是用绝食来提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临走前,他写了三首诗留给不识字的外婆,嘱咐外婆要照顾好自己,想他时就看看这些诗。外婆常常一个人看着诗哭很久。 几个月后,爷爷离开人世。爷爷身体很好,75岁还能骑自行车上街。可突然有一天,他被发现贲门癌晚期。从此开始与疼痛作斗争。两年内,他三次去常州手术,还是没能阻止癌细胞的扩散。我亲眼目睹爷爷被病痛折磨时浑身抽搐的惨烈场面。我第一次触目惊心地知道,世上还有这么痛的痛。 5年前,和我同龄的小姑子成为离开我的第四个人。至今她的去世对我来说,依旧是一个谜。说是生病,却说不出是什么病。我们赶到南京时,她已经留下5个月大的女儿撒手人寰。两个白发人哭得呼天抢地。丧女之痛,一样地触目惊心。 罗庚是第五个。白白净净。瘦瘦精精。清清爽爽。那么活生生、活灵灵、活鲜鲜的一个人,眼睁睁地就看着他被病魔吞噬,受尽折磨。最后一次去看他,轻轻握住他的手。不是女人握男人,不是小妹握兄长,而是一个健康的人握病人。如果可以,传递健康,多好。可是我们,包括嫂子、丫头,看着死亡一步一步紧紧相逼,却无能为力。生命多么渺小。生命多么无助。生命多么虚假。只是想要活着,却为何这么难? 丫头说:“阿姨,我没有爸爸了……” 嫂子说:“他走之前还要求到重症病房抢救,直到医生说真的不能抢救了才死心……” 我抱着她们,一起哭。 哭罗庚。哭宿命。哭我们面对死亡的无助。冥冥中,一定有些什么,是我们失控的。比如生的离去。比如死的到来。那么,如果真有冥冥,是不是真的还有另外的世界?是不是真的还有天堂存在?是不是真的不仅有前世还有来生?是不是?是不是? 所以,丫头,别哭。爸爸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而且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个地方,一定不再有疼痛。你看爸爸此刻多么安祥。 所以,嫂子,别哭。男人总是嫌自己的老婆罗嗦婆妈。罗庚只是想换一个地方生活,但又觉得对不住你,所以躲起来永远不见你。 罗庚,我说的对不对?同桌、外公、爷爷、小姑子,你们也是,对不对? 把QQ头像移到“另一个世界”栏。拿起手机,删去号码。 彩色变黑白。用户已关机。生命好无常。 所有爱我的和我爱的人,甚至恨我的和我恨的人们啊,愿上帝保佑你们,平安、健康地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