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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春节正月初六,是爷爷过世十周年。年前家人们就已经商量好要为爷爷做一场法事,以便让他在另一个世界里过的更加的幸福。作为家中长子的父亲还在家庭会议上宣布,严格按活动要求进行,任何人员一律不准缺席。
初六早上6点多,所有家人就全到了那里,挤满了两屋子,整整三辈人。7点多,长辈们一直在张罗着祭祀的事情。一切妥当后,父亲把家人都召集过来,让我们拜祭。大家全都挤过来每人从父亲手里领了一支香,大概算了下一共有50几口人,一个个依次跪拜,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连7岁的儿子也显得神情专注。
在前面的堂屋拜完以后,我以为已经结束,谁知父亲又率领大家在靠堂屋大门右边的桌子前挨个跪下,说和去世的爷爷一起的长辈们也要安排他们来聚聚。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好后,堂妹抢着说要斟酒。父亲把脸一放,说道:这是男人的事,做女辈的不要插手。随后又叫我过去,嘱咐我酒要斟三次,表示敬三杯。然后,大家再拜祭。我悄悄问婶婶,为什么前面拜好要到东面再拜,婶婶说,可能是因为前面后面的祖宗不一样吧。前屋、后屋,被蜡烛和烧纸的烟雾弥漫着,迷迷蒙蒙中,我似乎觉得祖宗们真的驾临到我们家里,他们个个慈眉善目,看到子孙满堂,乐滋滋的。
第二天,我起床后吃完圆子,妈妈说还要去坟上“拜公公”,这又是一项祭祀活动。墓地就在不远的路边,里面也砌了几座宝塔,敬着不知道名字的神仙。我们一家人到那里的时候,遇到许多村上的人,他们都和我家长辈打着招呼,但我早年就离家了,对这些村人已经陌生了。拜菩萨,有三处地方,我们先点蜡烛,烧香,再一个一个挨着磕头作揖。拜完后,大叔和二叔在公墓门口放了八个爆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走进庙宇,都觉得很神圣,听着梵音,闻着香烛味道,看着缭绕的烟雾,熠熠的烛光,就会不由自主地崇敬起来,心里完全没有杂念。正如余秋雨先生所写:庙中沸沸扬扬,佛号如雷,香烟如雾。庄严佛像下,缁衣和尚手敲木鱼,巍然端然。这儿是人的山,人的海,一人之于众人,如雨入湖,如枝在林,全然失却了自身,左顾右盼,便生信赖,便知皈依。两膝发软,跪向那布包的蒲团。
虽然这小小的墓地并不是佛号如雷,但也算是香烟如雾,里面的人虽然不是人山人海,但也是挨挨挤挤,最主要的是,被人们诚挚祈祷祖宗庇佑的气氛感染,我心中的虔诚也油然而生。
回来的路上,忽然想起故去十年的爷爷,此时才感伤,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回家,看上爷爷一眼,一次外出竟会是与爷爷的最后永别。爷爷的逝去为我们增添了许多伤感。好日子的来临,小辈们陆续成家,一大家子人团聚在一起是多么幸福的时刻,可爷爷未能等到这一天,这也是我们的遗憾。
我清楚记得儿时的一切,爷爷的面孔永远是那么地慈祥和蔼,目光永远是那样温和,从不多言,从不对我们大声说话,从不打骂孩子,也最有耐心。他为我们制作简易玩具,为我们制作陀螺,被我们晚辈缠着做这做那从不嫌烦。
如今的生活日渐富足,居所宽敞,衣食无忧,如果爷爷能活到现在一定可以尽享天伦之乐……逝去的永远离我们而去,但思念却从未离弃,愿爷爷在天国里一切平安!
作者:张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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