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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五岳独尊 于 2014-4-19 16:41 编辑
后院 华罗庚实验学校 八(7)班 何卓心 指导老师:于建国 四五岁时,我记忆中第一次来到姨婆婆家的后院,隔着一道黄澄澄的门,便从不大的堂屋来到了大大的后院。
后院里有一方菜地,菜地上当然密布着不多的几种菜。来自混凝土包围的城市里的我,指着这些卧在厚实泥土里的精灵向姨婆婆索要它们的名字。她好像笑了,不知道是笑我无知还是可爱,黝黑的圆脸庞上似乎并没有许多皱纹,她蹲下来,一一告诉我那些家伙的名字。当时听了记住了,现在我却又忘了,只记得占据视网膜的那一片乖张的新绿霸道地让泥土的清香充斥我的鼻息。
后来又去过很多次,依稀记得我欢呼雀跃地卖力压水,傻呵呵地看着灵澈的清流涌入井边的小盆。姨婆婆后院一角里的柿树上结了满满的一树饱满而温暖的柿子,那一个个温暖如她慈祥的笑脸的果子常吃得我满手满嘴都是。一年一年就在这样乐呵的时光里过去,这样的乐呵却被骤然摔倒在去年的炎炎夏日。
那天大概已经在晚上九点多钟了,父母飞身前往常州,说是姨婆婆情况危急。好像是几年前的时候,姨婆婆查出了肝癌,后来,她的脸色开始变得像生柿子那般蜡黄,来回奔波于各大医院,所幸情况一直也没太糟糕。据说,那天是她体内的肿瘤突然破裂了,众人赶到时就已生命垂危。次日早晨,大家都满眼血丝地回来了,无力地带回一句——走了。
走了?
我就那么木讷地立在姨婆婆的棺木前,旁人看着她躺在冰冷的棺材里,泪水涟涟;我杵在蒸人的酷暑里,望着她安详的样子,却不知道该怎么哭出来。后院里备着压水的盆子快干涸了,菜地里的绿色生物渴哑了嗓子,硬是等不来那个古铜色的温暖笑脸。我希望我能如天真的表弟表妹,相信姨婆婆躺在冰棺里只是睡熟了;可是我知道她真的去世了,不会再笑、再说话了,也不会再等着我去压水给她浇菜,不会再亲手递给我一个红彤彤的柿子了。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像那棵已经焉头搭脑的柿子树一样,低下头静静地缅怀着。
再后一次去姨婆婆家的后院,是今年过年的时候了。堂屋冷寂得可怕,姨婆婆的相片静静地立在漆黑的桌上,神色很平静,像依旧微笑着向我们问好。今年的柿子她再也没法摘了,将只能任由落下一地,干枯的枝丫上压满了哀伤。菜?哪儿呢?我只看见了面目狰狞的杂草,小井怎么压也压不出水来了。
这后院,是我第一次记得接触自然的地方,也是充斥问我许多孩提时快乐的地方,而那个人却已经不在了。她还是静静地看守着她的后院,只是换成了我用泪水去滋润那菜田,而不是我压出的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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