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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距 金坛市华罗庚实验学校七(5)班陈奕泠 指导老师:王路琴 它的触手抖动着。
颤动已经停不下来了。它挣扎着想从泥潭中爬起,六条腿抽搐着挣扎。在不知何时起来的风中,显得那样无力,令人怜悯。或者说不该令人动起任何除了厌恶之外的感情。我觉得此时我是根本不该看着它的。我根本不想与它“目光相接”。
它是漆黑的、肮脏的,会乐呵呵地趴在粪便上搓着手,然后兴冲冲地啃食的小东西。它的两翼如今却失了高傲的模样,可以说,它再也高傲不起来了,它再也不会发出恶心的“嗡嗡”声响在我头顶同泥沼的神仙一样盘旋了,它再也不会把我的食物变成它的贡品了。
明明如此肮脏,可如今我却移不开我的视线了。似曾相识?
我盘着腿,目光依旧停留在那颤抖着的小小的黑色身影上,心里默默的问着:
“嘿,小苍蝇,你很不甘心吧?”
“是不是还想高高地飞去啃几下粪便嘚瑟一会啊?”
没有得到回答。我心里却像寻找着什么的答案。
目光终于移开了,视线飘到一旁的吊兰上。
我想起了十三年来栽培并观赏它的种种。
它的叶子总是绿的,绿的那么沁人心脾,几束垂下的枝叶总是轻轻地摇动着,虽也是和那个黑色小东西颤抖的频率差不多的,却给人一种安心之感,还有心底里悠然的自在与舒坦。它一年内是至少会开两次花的。虽说没有那些斑斓的花儿妖冶,但也是极易俘获人心的。那纯真而清新的白色,像是一种隐约之美。 俗话说“君子爱兰”。两千年前的孔夫子,就曾经“赏兰于幽谷,停车抚琴讴歌”,还有一段名言留给后世:“芝兰生于幽谷,不因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谓贫困而改节。”
而它有些时候那富有光泽的叶片是会隐隐干涩的,露出干瘪的黄色。每当这些时候,我或者父亲总会抚着它光洁的叶片,轻轻剪去干涩的部分,以后便更勤奋地为它灌溉了。仿佛这是从我们家人肚子里掉出的肉块,便也是那些小宝贝小收藏,也是从未受到过这样的待遇的。所以有些时候,我也觉得兰草是有些狡黠的,无止境地享用着“君子”们的爱戴的。
此时我再看到那旁的小家伙,心中溢满着莫名的伤感。虽说我向来对昆虫,特别是苍蝇这种害虫无太多好感,但此时这份厌恶却停滞了。我本不知它们还可以让人露出如此的感情。
为何呢?我盘问着。
也许它是和那些“极端的善”的受害者惊人地相似吧,亦或是它们悲惨而短暂的一生的原因。看起来飞着的,同高傲的地域天使,可是它们其实无时无刻地陷在泥沼里爬行,它们的双翅全然被世俗的目光刺穿,捣碎,折翼的……不,连折翼也不算,它们唯一拥有的,仅仅是能够在潮湿的地牢里,被红眼的怪物看守着度过短暂痛苦一辈子的命运。
同以撒一样,仅能承受,无能反抗。如此度过平淡一生。
它是它身旁兰草的相反物。
而兰草其实与着蝇虫有着相同的生命,只是躯壳长得讨喜一点罢了。谁不爱美?如此对比,蝇虫就显得愚蠢而肮脏了。如此说来,兰草是极为幸运的,一个生命套在能受到爱戴的身体上,便可受尽瞩目了,它们可以不伸手就能够肆无忌惮地活下去,直到摆渡人向它们讨要灵魂为止。
那个小家伙渐渐不动了,眼神黯淡了下去,抽搐了几下,便永久地解脱了。我没有勇气去再看一眼,其实我过去便也是有些糊涂的,扼死了它,我也不知是愧疚还是高兴了。
其实生命的差距不过如此,可悲而又可信的。我们的一大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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