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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五岳独尊 于 2014-4-16 16:05 编辑
祭 金坛市第三中学 九11班 丁欣芸 指导老师:彭阿英 我是个念旧的人,旧物难舍,似乎是要攒很久,只等日后再拿出来了以自娱。但有一样,是绝不敢再拿出来看了。念想是一张皱褶泛黄的画,画上一只黑而滚圆的狗儿,似在眨着灵动的眼睛,另附一排犹如蚯蚓拱土似的字:爱犬黑球。
小时候啊,我总喜欢坐在外婆家屋檐下的青石板上,仰望深蓝的天空。有别于同龄的孩子,我的世界自在那一碧如洗的天空。深蓝之中唯见如纱的缕缕云丝轻轻地堆叠,望泼墨似的远山,连绵在天际,“恰似青黛染成千块玉,碧纱笼罩万堆烟”。这时一个滚圆的球轻轻滚到了我的脚边,我瞪大了双眼看它在地上咕噜滚了一圈,又回到原点,似是要挣扎起身的样子。我扑哧一笑,捧起这圆球,小小肉肉的身体传来微微的温热,黑黝黝的毛还没长开,浅浅的像婴儿的毛发。黑如豆子的眼睛颤颤地打量,我感觉到它的颤抖,便把它放回了地上。它刚一触地,便一溜儿跑开了,走不远,回头看我,我也乐得追逐。我怎知道从此我的世界除了一抹深蓝,还有一点黑的跑动的身影。
后来啊,我与黑球混熟了,形影不离。外婆家的红瓦房便在那掩映的翠竹之间,屋旁边是一方犹如明镜的池塘。每年的春风一过,塘边的桃树、梨树都一呼百应,哗地一下全开了,到处是粉嘟嘟、白皑皑的一片,吹花送远香,吸一口气,胸间满是甘冽与芬芳。我与黑球终日在花下穿梭。黑球常常淋得一身花雨,引得蜂蝶围绕。有时他受不了馥郁的花香,便一头扎进不远的水塘,贪享一时之乐。我着急去喊他时,他就探出水面不住地甩,水沫横飞,让人哭笑不得。秋天时,农人收割我骑着一辆自行车缀满星霜般野花的小路上颤颤地骑,不是有农人抬头:“抬头,低头做什么,怕碾着蚂蚁!”黑球跑在前头,他已然长到我的膝盖,毛发更加顺溜,不费吹灰之力,便把我甩在了后头。咔咔声近了,咔咔声又远了,不是伴随着我摔倒的兴奋与懊恼的尖叫声。黑球跑回来,蹭着我的腿痒痒的,我便快速站了起来。
再后来啊,村中似来了一群不知多少良犬被他们药了去,村头朱大爷的猛将黄宝也不知所踪,急得日日大骂药狗贼,顿点数夜,一无所获。也奇了,自那以后再没有诸如此事了,一是云淡风轻,我紧绷的弦也松了下来。哪知一次外出,竟是我与黑球的永别。回来之后不见旧时迎接的身影,我心中隐隐不安。草墩,没有!田野,没有!塘边,没有!我拖着哭腔大声呼喊:“黑球——”天渐渐黑了,我哽咽了,看到一颗滑落的星子,我终于嚎啕大哭,哭倒在了外婆怀里。
回望时光悠悠,黑球陪我伴过了五个春秋。我们一起看“桃花流水窅然去”,数时光越过的树的年轮;感“竹露滴清响”,听岁月静置后谷物的叹息。永别了......
五六年的光景,悲痛淡去,虽我还是爱狗之人,却断不会再养,画还是珍藏,却不看,不再揭起伤疤。我时常说,唯有善待生灵,便也是对黑球的祭奠了,愿仁厚黑暗的地母,在你怀里永安我旧时挚友的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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