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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奥亭、立健亭……虽然商标不同,然而它们都有“止咳水”的俗名,学名都是“复方磷酸可待因口服溶液”。它们本身是药,用于治疗感冒、咳嗽等。由于含有少量麻醉药品成分“可待因”,大量使用后容易成瘾,因此,一些不法分子将它当成替代“毒品”。近年来,青少年滥喝“止咳水”问题日益严重,在全国多个城市陆续发生了因滥喝“止咳水”而成瘾甚至致死的案件。日前,国家食品药品监管总局联合公安部发布通知,要求严厉查处药品批发企业违法销售含可待因复方口服溶液案件,坚决切断含可待因复方口服溶液非法销售的链条,切实保护青少年身心健康。苏州哪些人在喝“止咳水”?是否存在违法销售行为?疯狂“止咳水”如何才能止?记者展开了调查。 讲述:“止咳水” 一天能喝十几瓶 在苏州市强制隔离戒毒所里,记者见到了陈敏(化名)。虽然刚过而立之年,然而陈敏已有十年毒瘾。从2004年起,在朋友介绍下,陈敏无意中进入喝“止咳水”圈子。“那时是喝联邦止咳露,一个人一天差不多要喝六七瓶,如果朋友在一起,可能要十几瓶。一天也要几百元,并不比吸毒便宜。”据陈敏描述,喝完“止咳水”的感觉和吸毒很相似,哪怕再疲乏或劳累,喝下药水十几分钟,整个人顿时会“精力充沛,毫无睡意,还会产生幻觉”。如果不喝,那么人便会四肢乏力,提不起精神。“后来政府部门管得紧了,联邦不好买了,我们开始喝奥亭,袋装的小包,一次就要喝十几袋。”陈敏说,为了达到更“刺激”效果,他们还常常将“止咳水”与摇头丸、K 粉等其它毒品混用。 谈起这些“止咳水”的来处,陈敏说,刚开始“止咳水”管得还不严,各个药店都能买到。后来,虽然管得严了,但还是难不倒喜欢喝的人,比如,可以一人多跑几家药店,或者,多找几个人帮忙买。“喝药水的,基本都是年轻人为主,尤其是那些喜欢通宵上网的人。”陈敏说,在他们圈子里,一些初中生和无所事事的青少年占了大多数,他们通常为了通宵打游戏而喝“止咳水”来提神。在吴江的不少网吧,也有人专门卖“止咳水”,谁需要了,只要给钱,他们随时都能“供货”。“进货只有几毛钱一小袋,然而他们卖时,一小袋变成两三块甚至更多。”陈敏说,他大概喝了三年左右。2008年,因为吸毒被抓,他接受一段时间的社区戒毒,这才告别喝“止咳水”。 十年吸毒历程,陈敏在“止咳水”和毒品上的花销达到了近百万。如今,他在戒毒所里接受戒毒已有一年多了,但当初喝“止咳水”留下的后遗症和对人体的损害却还在。“有时没事干时,依然会手脚发抖。”陈敏说,据他了解,目前,喝“止咳水”上瘾的情况在吴江七都、平望、盛泽等地并不少见。“如果网吧里,你看到桌上摆放有可乐瓶,那么很有可能是喝药水的,因为止咳水要兑着可乐喝才有效果。”陈敏向记者传授了这样的识别诀窍。 暗访: 药店难买到货,网吧里却屡现空袋 “止咳水”危害这么大,那么,苏州药店是否能容易买到?记者对市区和城乡结合部的多家药店进行了暗访。在木渎花苑街上的一家药店,当记者询问店员是否有“奥亭”销售时,店员用略微警惕的眼神看了看记者,并果断地告诉记者,店内没有进货,更没有销售。在香港街上的一家药店,销售人员同样表示,店内没有进货,更没有销售这类止咳药。店员表示,记者要买的“奥亭”属于处方类药品,必须凭处方,这类药一般都在医院,药店都不进货了。“这药吃多了会上瘾,不光我们药店,很多药店都不卖。”该店员向记者建议,如果是普通的感冒咳嗽,买含有枇杷、川贝等中药成分的止咳糖浆就可以了,如果病情的确需要,那么建议去医院,在医生指导下选择用药。 市区一家大型平价药店的负责人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也表示,早在前几年,当“联邦止咳露”容易成瘾的报道传开后,药店在进货时就开始注意了。“这类止咳药作为处方药虽然可以销售,但因进货、销售的手续比较复杂,还可能会带来一些麻烦,加上利润有限,所以许多药店干脆不进这些药了。”这位负责人说。 正规药店难以买到,那么网吧里,是否能发现喝“止咳水”的踪迹?记者特意驱车来到了吴江平望,随机选择镇上的几家网吧和药店进行了暗访。 12月26日下午1点左右,记者首先来到了平望卫生院边上的一家网吧,记者走进网吧时,里面光线昏暗,在一台台电脑前,坐着众多上网者。由于不少人抽烟,整个网吧里烟味弥漫。记者转了一圈后发现,上网的几乎都是年轻人,年纪看起来在二十岁上下,他们几乎都沉浸在网络游戏中,有的看起来精神亢奋,也有人似乎玩累了直接睡在了电脑前。走了一圈后记者发现,不少人桌上放着奶茶、饮料,而有的则放着已经喝完的可乐空瓶,而网吧立柱墙边,更是摞放着大量成箱的瓶装可乐。在立柱边一只垃圾桶里,赫然出现了一叠喝完的药水包装袋,正是袋装“奥亭”的止咳药水。在记者暗访过程中,网吧的“网管”似乎也很敏感,不多时,他便在网吧里巡逻上一圈,将上网者桌上的空可乐瓶收走,而其它的奶茶空瓶,却是视而不见。当记者离开这家网吧时,在网吧门口的空地上,又发现了多包连在一起的“奥亭”包装袋。通过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这些止咳水是叠在一起同时撕开喝掉的。而据医务人员透露,如果是正常治病,“奥亭”止咳水一次服用10毫升,也就是一袋,无须将多袋同时开启。 随后,记者又来到另一家更为偏僻的网吧,该网吧位于一幢破旧楼房的3楼。一进入网吧,里面同样充斥着浓浓的烟味,昏暗的室内光线下,坐着不少正在打游戏的年轻人,不少桌子上都摆放着可乐瓶。记者甚至看到,在一台电脑前,一个正在打游戏的少年面前放着一个塑料篮,篮子里毫无遮掩地摆着数十包袋装奥亭止咳药水,而他自己的手边也放着一个已经喝完的可乐空瓶。从第二家网吧出来时,记者留意到楼梯口隐蔽处也丢弃着众多奥亭止咳药水的空包装袋。 在第三家网吧,记者也看到了一个面前丢弃着空的奥亭包装袋的上网者,上网者双眼紧紧盯在电脑屏幕上,完全沉浸在游戏世界里。而网吧里,面前摆着可乐瓶,打着游戏的青年随处可见,垃圾桶里同样扔着为数不少的奥亭包装袋。 不过,在对镇上几家药店的暗访过程中,当记者表示要买“奥亭”时,都无一例外地被拒绝了,店员均表示,那是处方药,他们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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